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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门春雪

  

  

  

深夜、月圆。

  月光下,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骑着一匹快马,正朝着紫云庄驰来。

  紫云庄的主人是名满天下的何义,江湖上很多人称他为何二爷。

  此刻的何义正在饮酒,躺在精致的锦塌上,一个花信年华的美艳少女正骑在他的身上,两手揽住何义的脖子,用口把酒哺入何义的口中。

  何义好酒,也好色。他身上的女人是朋友李镖的女儿,上次在他家里看到何义後,就缠着他回来了。

  诱人的美人,香醇的好酒,哪个男儿不醉?

  何义就快醉了,大手抓揉着女人的乳房,喘息道∶「再快点┅┅我┅┅」

  话还未说完,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
  「老爷,破布回来了。」

  「快┅┅快请!」

  破布是一个人的名字,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,一想到这个人,何义的心里就充满了踏实。

  信任,是经过考验後才能得到的。

  一个人可能有不少朋友,但真正信任的有几个?

  破布是一个孤儿,在征讨雪山淫魔的路途中,何义在一个小店里发现了他,当时的他正畏缩在小店的角落里,等着店伙的使唤,为的是能让饿了几天的肚子吃上些东西。

  他无疑是饿坏了,但当何义叫他过去同吃时,他的回答是──「我不能吃你的东西。」

  「为什麽?」何义的心里有一股怒火。

  「因为我没有理由。」

  「我请你。」

  年轻人站起身,却朝门外走去,道∶「只有我的朋友才能请我做什麽。」

  「那你的朋友呢?他们在哪?」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让人生气又好笑。

  「我还没有朋友。」年轻人转过身,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坚定的神情,好像在说∶我将来一定会有朋友的。

  何义站起身,伸出大手,道∶「我能做你的朋友吗?」

  年轻人细细的打量何义,笑着道∶「我不喜欢我的朋友太阔。」

  「你以为我很阔吗?我的这件袍子都穿了两年了。」

  年轻人终於坐了下来,何义给他倒了一怀酒,问道∶「朋友怎麽称呼?」

  「他们都叫我破布。」

  ***

  破布没有让何义失望。

  在半杀完雪山淫魔後,突遇雪崩,破布背着精疲力竭的何义跑了一夜,把何义放到床上时,他自己却累倒了。

  另外一次是在东海第一杀手行刺何义时,当时的何义正躺在床上,比较身边两个少女乳晕的大小,他已无还手的时间。

  就在那时,破布从窗外穿入,那也是何义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

  只一刀,东海第一杀手的头就被削到了地上。

  破布低着头,拖着东海第一杀手的尸体,只是说了一句话──「老爷,没事了。」

  自那以後,何义对他又多了份尊重。所以何义把他当成朋友一样对他,尽管他还是叫老爷。

  身上的女人仍在娇吟着,雪白的胴体上已经渗出了汗珠,何义搓住趐白的奶子,房里的春意更浓了。

  破布拎着木箱,挑起珠帘走了进去∶「老爷,我回来了。」

  何义用托住女孩的屁股,女孩的身体因害怕窥视而轻轻的发抖。

  「都办好了?」

  「是的。」破布看着何义,对他身上的女人却不看一眼。

  何义感到很满意∶「你先下去休息,明天再细谈。」

  身上的女孩发出愉悦的娇吟,何义粗暴地捏住她的臀肉,很快就到达顶峰。

  「老爷,还有一件重要的事。」破布在椅子上坐下来,神情透着不安。

  何义拍了拍身上的女人∶「你先出去,一会儿我再叫你。」

  女孩似乎还意犹未尽,但看到何义一脸庄重的神情,拽过一件透明的纱衣,小手拍打在肉棒上,娇语道∶「一会儿我还要!」

  破布掩上门,坐在床上,何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麽紧张,问道∶「发生什麽事了?」

  「关锦,关大老爷被人杀死了。」

  「在哪儿?」

  「在去云海山庄的半路上。」

  「什麽时候?」

  「昨夜。」

  「什麽人干的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

  何义开始穿衣服,看着满面灰尘的破布问道∶「你累不累?」

  破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∶「我随时都可以出发。」

  「好,那我们这就走。」

  ***

  朋友。

  两个平凡的字组合在一起,就成了江湖人最感动的词。

  为了朋友,可以不惜性命,可以抛弃所有的东西。

  关锦就是这样一个人,所以,他也有很多好朋友。

  午夜,灯火通明。

  关锦的尸体已被抬回了关家堡。

  素幕的大厅里坐满了人,一个贴身的马童跪在地上,述说着当时的情形。

  「五个,不对,是六个白衣人把老爷围在当中。」他的两眼大睁,露出一种奇怪的恐怖神情。

  「说下去!」发话的是武当的黄长老,与关锦有十年的交情了。

  「这样的场面老爷经过很多次了,很快就能结束,没想到┅┅」说到这里,他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。

  「说下去!」开封府的秦问挺身而起,声色俱历的喝问。

  「老爷忽然┅┅」

  「你先下去吧。」关夫人王似花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内室里出来,丧夫之痛对她的打击太重,倾城的俏脸上挂满了泪痕。

  「大嫂,节哀!」

  「弟妹,你┅┅还是先到内室休息吧。」

  关夫人玉手掩面,泣声而道∶「老爷突遭变故,承蒙各位援手,妾身┅┅妾身┅┅」说着,两行清泪顺颊而下。

  关锦夫妇情深义重、夫妻恩爱,尽人皆知,如今阴阳两隔,看的人也跟着心痛。

  秦问抢出一步,抱拳行了个礼∶「大嫂!关大爷此去何事?」

  「是┅┅」关夫人俏脸一抬,迎着秦问的目光,转着向云海山庄的王景道∶「是赴王大侠的要约。」

 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王景。

  「关大爷喜爱兰花,两日前友人送了我一株雪峰,特地请关大爷过去观赏,谁料┅┅」王景长身而起,甩手叹了口气。

  「这件事有没有他人知晓?」

  「想来没有。」

  「贵庄的人在何处?」

  「已与关爷共去了。」

  「大嫂,堡里有没有别人知道?」

  「老爷他连妾身都未告诉,只带了两个家童。」

  秦问环视大厅,那个马童依旧跪在地上,两腿不停的颤抖,秦问圆睁双目,喝道∶「你说下去!」

  「当时┅┅当时┅┅」他好像着魔一般,只是重复着一句话。

  「秦大爷,看来云儿受得惊吓过多。」关夫人挥了挥手,道∶「云儿,你先下去。」

  「是┅┅」马童如遭大赦,爬起来走向後园。

  黄长老起身问道∶「秦爷,关爷行侠仗义,莫非是仇家寻上门来?」

  秦问挺起胸,大声道∶「不管是什麽人做的,秦某都有办法让其现形。」

  黄长老道∶「可有线索?」

  秦问道∶「没有。」

  黄长老叹了口气,道∶「这┅┅从何查起?」

  秦问在大厅里踱着方步,回道∶「就从关家堡,线索就在堡内。」

  ***

  入秋的天气沁人心脾,深夜更是如此。

  从关家堡到云海山庄只有一条路可走,这条路的中间有一段树林。

  树林的空旷地带已被人清理过了,再也看不出那一战的惨烈。

  但何义依旧让破布高举火把,在林中仔细的搜寻。

  不论是多麽精巧的掩盖,一定有破绽留下来。这就如再绝妙的武功,也一定有弱点可以发现。

  破布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他一面持着火把,一面听何义的假设。

  「这里应该是最初的围攻。」何义点着地上的一丛小草,细小的叶上有一丝轻微的擦痕。

  「嗯。」

  「可是,接下来呢?」

  草痕的附近再也没有冲撞的迹像,这一战好像一经开始,就已结束。

  何义凝视着破布,道∶「在江湖上能一式胜关大爷的人有几个?」

  破布道∶「据小人所知,没有。」

  何义拍了拍破布的肩膀,道∶「我也知道,所以,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。」

  「特别的事?」

  「对!特别的足已让关大哥动作迟缓,特别的足已致命。」

  「那会是什麽?」

  「猜的话可能永远也猜不到,所以我们还要找下去。」

  「是的,老爷。」

  ***

  「薛耻一出手,阎王也罢手。」

  薛耻是江南最好的名医,据说,他曾把一个死去两天的人救了回来。